人竟然可以站在湍急的流水上,手上还托着千钧巨石,踏波而行。
歌声悠悠,绕耳不绝,仿佛将人的心念托上云端,一睹仙人的风采。
石坪上的众人怔怔地看着流水上的身影,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,几乎无法置信。
怎样的武功可以做到这一步?
他们想遍无数江湖英豪,天南地北奇人异士,直至自家掌门、祖师,无人可以做到!
优扬的余音在天地间回荡,如同整个世界尽在掌握,“有人天上来……”,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人?
“姓陈的,不要欺人太甚!”老顽童怒喝一声,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撼。
青衣人静静地站在河面上,从容优雅,气度超然,宽大的衣袍随风飞扬,宛如路过的仙人。
他没有看老顽童,只低着头,凝视青山在碧水里的倒影,水波映上他的眼帘,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。
然后他挥挥手,那巨石就飞了出去,如呼啸的陨石坠落砸在石坪上。
一记天崩地裂的巨响,震得人耳膜发胀,大地抖动,乱石崩飞,数个江湖好手被砸成肉泥,宽大的石坪裂开一道深深的壑坑。
众人大骇,纷纷退避,一灯大师等人亦是心中一寒,如临深渊。
混乱中,黄蓉当先反应过来,急令众人撤离石坪,这青衣人武功超凡入圣,非人力所能敌,若是趁乱大开杀戒,不知要死伤多少。
正混乱间,忽见那青衣人纵身一跃,瞬间化为天空上一颗黑点,黑点升到巅峰又急速坠落,如一座山峰般压倒下来。
一灯大师心神一动,便要前去相阻,忽见一个威武巨汉扑跃而去,正是“血和尚”雷洪。
那“血和尚”方才战至正酣,杀气四溢,又施展金刚不坏秘法,将“悲喜和尚”战败,这时见青衣人如魔神般从天而落,想也不想便迎了上去。
“速退!”
一灯大师低喝一声却已来不及,只见那雷洪怒吼一声,一把大铡刀脱手飞出,整个人也化身一尊金光闪烁的大佛,如巨神般腾跃而起。
晴澈的天空上,出现一只光洁的裸足,它一尘不染,不带一丝烟火气息,在视线中急速变大,便连脚上的纹理都纤毫必见。
那脚从天而落,踏过铡刀,铡刀四碎,踩过拳头,铁拳化泥,一路摧枯拉朽,踩着“血和尚”金刚不坏的肉身碾压到石坪上,将他踏成一滩肉泥。
滚烫的血肉如暴雨般倾泻,石坪上仿佛炸开一朵血色的莲花,莲花散后,一切都被染成一片红色。
方才还力战两大人境高手刀枪不入的“血和尚”,此刻却在青衣人脚下化作漫天血雨,如蝼蚁般脆弱。
离得最近的乌悲被淋了满身的血肉,半晌才回过神来,转身便要遁走。
青衣人转头看去,眼中精光一闪,虚空中仿佛炸开一道闪电,那乌悲瞬间定在原地,鲜血从全身各处喷涌而出,雪白的骨骼从血肉中挤落,整个人如同一具皮囊瘫软在地,骨肉分离。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一灯大师宣了声佛号,脚步未动,身躯却已伫立在青衣人面前,仿佛一直站在那里。
青衣人双目一凝,开口道:“想必这位便是一灯大师,果真佛身无量,通澈空明。”
“施主武功通天彻地,当看破凡尘一心寻道,又何必妄做杀孽,染指血腥?”
“云云众生不过过眼云烟,难逃命数轮回,大师又怎知此非天道假我之手,行朔魂之事?”一灯大师佛心微动,便知魔主心念,这诛心之言悄然而起却端得凌厉,稍后怕是凶险异常,他一边传音黄蓉一边道:“天生万物,命由己造,一念愚即般若绝,一念智即般若生,魔主道心未果,岂有假道之念?”
“好!”魔主抚掌而赞,又道:“天地生而不仁,万物皆刍狗,今日我杀人,明日我斩花,那佛不言,未尝不是慈悲之事。”
“阿弥陀佛,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如来,凡所有相皆是虚妄,魔主执着生灭,八苦便在,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影,果觉因心,念无念念。”
“禅唯心也,佛国何在?”魔主大笑道,“那佛有慈悲,不去渡众生,却教你念佛,非是佛渡众生,乃众生渡佛!”
一灯大师闻言,神情骤凛,连宣佛号。
却说黄蓉等人退下石坪,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呼喝诛杀魔主,黄蓉一番严令才勉强制止,她急声道:“诸位稍安,魔主此番亲临非同小可,切莫上前干扰三位前辈。方才一灯大师传音于我,令诸位当即撤离,退守临安不得有误!”黄蓉说完又是一阵喧哗,更有不少子弟刀剑出鞘,抵死坚守,黄蓉一番安排收效甚微,只好令众人后退百步,结阵以待。
她千算万算,却没想到魔主如此胆大包天,竟单人独闯武林大会,此般豪迈气概,纵是黄蓉与之敌对,亦甚为钦服。
想到传言中这魔主一人杀灭武当三位前辈,战少林,屠日月,武功不知高到何等境界,再看一灯大师等人面色凝重,便知稍后定是一场惊天大战。
化境对决,非同寻常,动则山崩石裂,草木枯荣,周遭天地为之变色。
黄蓉虽未登临此般境界,却自小与之相伴,见多识广,知晓此战无论输赢,外人都难以插手。
想那黄药师当年一夜间屠灭数家门派,滴血未沾,郭靖出入十万大军,万箭不能伤其分毫,料这魔主还要更胜一筹,不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。
黄蓉回想着方才他从天而落,举石踏波,又瞬间脚踩肉泥眼摄白骨,浑然不似人力所能及,若非亲眼所见,实是难以置信。
正思忖间,横刀行走来报知后情,劝慰道:“黄帮主不必多虑,今日几位前辈在此,又有一灯大师坐镇,那魔主纵有通天本事也要命折于此。”
黄蓉尚未说话,却见老顽童挤过来侃侃道:“你这小娃不懂观势,那魔主心念滔滔,气势正盛,还是趁此时机溜之大吉……”
他说完便要逃遁,却被黄蓉一把拉住,道:“莫逃莫逃,他们三个若不够,再加上你一个!”
老顽童一听,打了个哆嗦,却道:“我之前与这魔主打过二十招才走,我们四人,也只能打八十招,不可不可,还是速速离去……”
黄蓉一听,心底又是一沉,这老顽童说二十招,估计十招之内便被打败,怪不得如此惧怕,堂堂一代化境高手,竟也如凡人一般被拿捏,真如天方夜谭。
黄蓉无暇去想,只死死抓住老顽童,这关键时候,哪能让他跑掉?
“你这走了,他们三个若败,我定也活不成,到时爹爹怕要找你算账。”
“嘿,那老黄毛,我可不怕他……”
黄蓉无法,只好又道:“爹爹你是不怕,倘若一灯大师身陨,谁又陪你去玩?”
说到玩,老顽童登时哑口无言,喃喃道:“是呀,一灯要是死了,谁来陪我?可不成……可不成……”
黄蓉又好气又好笑,这时却没闲情取笑他,只催促道:“少些嗦碎,快看看怎样打败那魔主。”
“这回要打败魔主,全看一灯!”老顽童注视着远处的石坪,道:“他浸研化境数十年,无人能比,更在数年前一朝顿悟,踏出那一步,可是比我强太多。”他刚说完,又连忙摇头纠正道:“也就那么一点点……”
黄蓉想到那道佛音,又想起一灯大师说的“几个法门”,她心中本有猜测,如今听到老顽童亲口证实,顿时放心许多。
对于普通习武之人来说,化境便是人间巅峰,但是黄蓉自小耳濡目染,知晓在绝顶高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,化境之上仍有境界!
那是真正的大自在,大超脱,道家谓之“知微妙境”,佛家谓之“觉者”,可惜从未听闻有人登临。
黄蓉知道这等秘事乃是化境绝密,况且她境界未到,便是如数获知也毫无所得,见老顽童说得隐晦遂不再多问,只道:“我看他们刀兵未动,风声伴身,可已神识对峙?”
“何止神识,这乃是心念交锋,道意相噬。化境之途贵在修心,刀兵之上更有道念相冲,比之骨肉之伤凶险万倍,稍不留神便是道消意灭,沦为痴魔傀物,生不如死!”老顽童鲜有地严肃起来。
黄蓉心知此言不虚,想那些心志不坚破境未遂者,大多走火入魔神志不清,便是如此。
她放眼望去,只见那宽阔的石坪上,三大高手互为依托,将魔主钳制当中,气浪滚滚,落叶沉浮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氤氲笼罩其上。
一灯大师眉头轻皱,佛心微涩,魔主的攻势如黑云压顶,直击本心,绕是他意念通透,短时间亦无法化解。
廖无计见状,一步踏出,宣道:“为而不争,方得清静,道法自然,生生不止。”
“那佛去也,那天来!”
魔主笑道:“试问天地不仁,何以养道?”
廖无计一窒,道:“无状之状,无物之泉,岂有无之言,莫不可名。”
魔主摇头,仰天而叹:“梵言道法,众生之门,玄之会之,因果循循,何以不堕轮回?那佛应去,那道当消,那天当祭,无法无天!”
廖无计一时无言,没想魔主道念如此霸道,有如惊涛拍岸,不可掠其锋。
“说那多有何用?莫如打过!”翁江雪冷哼一声,气势再起,登时将石坪氛围打破。
一灯大师与廖无计身形一震,遥相呼应,三人再次将魔主牢牢锁定。
“好!”魔主道势被破,反赞道,“倒也是大道无声,势气相合!”
“哼!莫要容他再蓄势!”翁江雪大喝一声,当先出手。
只见他手臂一震,一片刺目的光华闪过,那剑已悬在魔主眉心三寸。
“好亮的剑!”魔主屈指一弹,宝剑疾飞而回,却是刺向廖无计。
那剑快若闪电,眨眼便去,然而前方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廖无计的影子?
一抹雪白的身影当空划过,翁江雪身在半空,手张剑回,人也如厉箭般刺向魔主。
一瞬间,周遭气息骤降,仿若寒冬突至,隐约中似有雪花飘飞,那剑锋更是凝上一层寒霜,要将前方一切事物斩成漫天雪花。
忽然,虚空中伸来两根手指,如捻花般将宝剑并住,风雪骤停,寒意消散,两根手指也被无边的真气化作冰霜。
“一剑飘雪,果真名不虚传!”
魔主话音刚落,河畔猛烈一震,伴随着密集的爆裂声,数棵参天大树拦腰而断,破碎撕裂,化作无数木剑漫天飞舞。
又有飓风平地而起,将木剑卷作一条巨龙,向魔主当头罩下。
“星龙万剑阵!”
阴风怒号,龙吟阵阵,万把木剑瞬间将魔主吞噬,再也看不见里面一切。
巨龙越旋越急,越缠越紧,阵阵刺耳的摩擦声中,一团团木屑飞扬而出,誓要将里面的一切搅作尘埃。
“轰!轰!……”
低沉的轰鸣从龙身中传出,大股龙鳞抛飞,隐约中,雪亮的剑光时隐时现,昭示着里面翁江雪凶险的激斗。
化境相争,世所罕见,更何况这种生死激战,真个天昏地暗,莫可名状。
说起来话长,其实不过眨眼间,众人本是心气焦躁,转瞬间便见雪花飞舞、巨龙怒号,霎时震惊无语。
黄蓉紧紧盯着前方石坪,绕是她见多识广,此刻也咋舌不已,这般战况真个举世无双,料想当年华山论剑也不过如此。
她心中一动,连忙拉着老顽童道:“形势危急,一灯大师为何还不出手?”
“他当然不能出手!”老顽童看着狂风中犹自站定的一灯大师,说道,“一灯看似未动,实则魔主大半神念都落在他身上,若是没有一灯牵制,那两人现已落败。”
“那你还不快快出手?”黄蓉急道。
“唔,我可不若翁糟鼻那般斗狠,还是再寻时机……”
见老顽童支支吾吾,黄蓉眼珠一转,取笑道:“老顽童,你莫不是被那魔主吓怕了?再看下去,他便要杀来,现在逃跑还来得及!”
老顽童一听,顿时气道:“怕?我周伯通可从来没怕过谁!这便教他知晓我的厉害!”老顽童言罢身形顿起,如苍鹰般腾跃而去,只见他半空中双手一招,十把长剑越众而出被他遥遥擎在手中,一齐向那巨龙杀去。
“姓陈的,你周爷爷回来啦!”老顽童大叫一声,十把宝剑或削或刺各施招式,瞬间没入星龙剑阵中,与魔主战在一处。
他早年曾创“左右互搏”之术,如今更是练到“十指互搏”的境界,每根手指都能各自发招,以指御剑,凌厉无匹。
五大高手战在一处,翁江雪近身缠斗,老顽童群剑相加,廖无计绝阵困身,一灯大师神念对撞,如此阵势,绕是王重阳再生也要命丧于此。
“喀嚓!喀嚓!!”
又有数棵大树断裂四碎,化为木剑卷入其中,星龙剑阵全力运转,越收越紧,誓要将魔主绞杀当中。
龙吟剑啸,天地变色,林木石流被阵意搅得一片混乱,激荡的真气将石坪削下一层又一层,剑气纵横,佛音呢喃,胶杀的神念犹如实质般在剑龙身上荡出一层层波浪。
人境之上,金蝉破立,化凡为仙,是为化境。
五大高手决战石坪,便如凡间仙人对决,其凶险激烈前所未见,被后世称为“五仙论道”。
正激战间,宽阔的石坪猛烈一震,一声畅快的长啸响起,密集的剑阵中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,他衣襟染血,宝剑断裂,乍一出现便落入林中,生死不知。
“老糟鼻!”老顽童惊呼一声,顿时手忙脚乱,十把长剑本已被魔主崩断数把,此时更是齐卷而回,让他忙于招架。
更糟糕的是星龙剑阵此时也剧烈动荡,碎木纷飞中,魔主随时破阵而出。
“魔头休走!”
一声大喝当空传来,波纹散处,廖无计现出身形虚空一按,几点星火疾射而来,那剑龙遇火即燃,在飓风催动下瞬间化为一条火龙,将魔主焚烧当中。
大风起兮,烈火飞扬,熊熊的火焰从石坪延伸到数十丈高空,飞舞的火龙似要将整个天空点燃,炽热的气息哪怕远处的众人也能感受到。
“哈哈!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,好个星龙万剑阵!”老顽童大笑,却瞬间又面色一变,急急后退。
“轰!!”
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响起,火龙化作漫天烟火四散,所过之处浓烟滚滚,星火飞扬。
一个青衣人缓步走出,远远望去,宛若神明。
“大天,大地,大自在,无穷妙意法自然!”魔主仰天大笑,忽地眉心一凝,抬头喝道:“镜法!”他挥手一扬,一片水波荡漾而起,化作三尺水镜悬在身后,一根五彩斑斓的细针不知何时沿着浓烟划过的轨迹悄然袭来,千钧一发之际,倏忽没入水镜不见踪迹。
镜面一转,一声嗡鸣传来,仿若弓弦离手,那彩针如闪电般急射而回,竟比来时还要迅疾。
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哼,廖无计迫出身形,肩头已被自身的彩针洞穿。
魔主连败数人,却看也不看,又是一声沉喝,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花法!”
魔主大袖一甩,一片水雾悠然浮现,雾气翻滚涌动,一根干枯的花枝探了出来。
花枝似曲似直,枯萎褶皱,暗褐色的枝头生着一朵萎缩的小花苞,像是已经谢败。
刹那间,枯败的花枝重新焕发出鲜活的气息,通澈的绿意开始在枝间流转,生出纤长的叶子。
万象衍生,仙音阵阵,萎谢的花苞微微鼓动,下一刻便要盛开,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红艳。
蓦然,虚空裂开,一根通透的手指缓缓伸来,它仿佛来自遥远的星空,又仿佛近在咫尺,佛音呢喃,慈悲永在,佛指循着难以言喻的韵律轻轻点在尚未开放的花苞上,一层梦幻般的波纹散开,佛指穿透花苞,落在魔主胸前。
一声闷哼,魔主后退数步,鲜血直流,那佛指已将他整个人贯穿。
“好!这一击,价值连城!”魔主赞叹着,丝毫不为自身伤势所困,眼中反而流露出欣喜。
“趁危施袭,无甚光彩,实是愧不敢当。”一灯大师摇头道,“魔主花法尚未展开,诸多变化蕴藏其中,让我心中既想看又不敢看。久闻魔主自创“镜花水月”四大功法,今日虽只得见二法,天下第一高手已实至名归!”
魔主深吸口气,摇头叹道:“那也只是天下第一!”他神情感慨,又欣慰道:“大师磊落,陈某亦非狭隘之人,今日输了便是输了,念大师踏出化境,举步大道,陈某甚是欣喜,漫漫长路,终究不再一人独行!”
廖无计现出身来,与一灯大师站在一处,见远处老顽童将翁江雪血肉模糊的身躯抱出树林,心中不甘,道:“魔主如今身受重伤,不妨留住几日,廖某也好尽地主之谊!”
魔主摇头道:“今已尽兴,来日再与论道。我虽伤重,大师也已真气耗尽,他方才强施绝技,真气化灵噬髓,左臂怕已断废,单凭你二人想要留下陈某,那是断无可能!”
魔主言罢,便不再看他,只道:“你等设此武林大会算计于我,是为明智,来而不往非礼也,陈某今日便以魔主身份,向你七门九派各大掌门邀战,向所有江湖中人邀战,九月为始来年三月为终,若有胜者,魔教退出江湖永不复出!”
魔主声音朗朗,传遍河畔,众人一时心神激荡,久久无言。
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江湖,这等豪言壮语前无古人,何等的慷慨豪迈!
战胜魔主,江湖便从此太平,比之面对魔教大军要简单许多,然而魔主武功通天彻地,要胜他似乎比战胜魔教大军还要难。
众人心中跌宕起伏,尤其看着一灯大师四人联手竟也无可奈何,不禁对魔主的忌惮更深一分。
那青色的身影站在天地间,便如魔神一样高不可攀,天下无敌!
河畔一时静默,残枝断石遍地,正此时,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河边传来:“魔主…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,什么是天?”
众人转头看去,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河边静静伫立,她洁白无瑕,婉约娉婷,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。
魔主一怔,仰天大笑:“有天么!”
言罢,纵身而起,一把抓住那少女,飘然而去。